许知意仰头喝酒,冰冷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仰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心口苦涩的想,若是爷爷在天上瞧见她如今这样,会不会对自己失望。那是一大瓶红酒,许知意不胜酒力,喝的猛了,放下酒瓶细白的手捂着小嘴轻轻的咳。陆决坐在沙发上,刚刚那群上来热乎的人,这会儿见他一脸寒冰,都不敢过来了,他捏着酒杯,眼神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始终没看许知意一眼,他就是要教训她,让她看看,自己出来闯荡跟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做陆太太,傻子都知道得怎么选?
第一次见许知意是在一个偶然的晚宴上,她一席纯色旗袍,贴合的料子包裹着纤细的肉体,白皙的脖颈细嫩脆弱,举手投足之间,高贵典雅,像一只不可被染指的白天鹅。
那一瞬间,沈介听见了自己躁动的心跳声。
不过沈介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这年头漂亮的女人太多了。
第二次见许知意是在苏绣的旗袍展上,作为苏绣旗袍唯一传承人,她以一身青绿色的旗袍当仁不让的站在c位上。
当时沈介陪着母亲去看展,三心二意正要找借口离开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闪灯灯下的许知意。
那一刻,沈介第一次知道了“一眼万年”这个成语的意思。
许知意作为旗袍传承人在镜头面前做介绍,介绍的时间不短,其中诸多专业名词,沈介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那一天,他站在人群中,等许知意都已经落下结束语时,他居然觉得意犹未尽。
他呆呆愣愣的看着那个叫许知意的女孩,光芒万丈。
她干净的让他清醒的察觉自己不配。
当初印刷厂式微,他想过出手,结果被陆决截胡了。
所以白念念回来,沈介其实是兴奋的,他将酒瓶递到许知意的跟前,“喝完这一瓶,你的印刷厂起码就能再撑一个月,许知意,划算的。”
“我又没叫你做别的,喝个酒而已,怎么?我还能趁着你醉酒,对你做别的事情?”沈介目光灼灼的看着许知意。
片刻后,又“哈哈哈,许知意,我沈介不是这样的人,我从不强迫女人,这一点,你放心。”
许知意抿唇,攥了攥手,最终在混在的音乐声中,说了句:“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一声落下后,嘈杂的重音乐声中,她听见了陆决很细微的一声嗤笑声。
许知意知道陆决坐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她不知道他是真的路过,还是故意过来看她笑话。
但是无论是哪种,印刷厂不能在自己的手里倒下!
“我喝!”许知意接过酒瓶,“那也请沈总说话算话。”
许知意酒量很浅,许爷爷一直很保护她。
总说家里的宝贝,得护在手心里宠着,也总笑眯眯着说:“我们家知意生下来就应该享福的。”
许知意仰头喝酒,冰冷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仰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她心口苦涩的想,若是爷爷在天上瞧见她如今这样,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那是一大瓶红酒,许知意不胜酒力,喝的猛了,放下酒瓶细白的手捂着小嘴轻轻的咳。
陆决坐在沙发上,刚刚那群上来热乎的人,这会儿见他一脸寒冰,都不敢过来了,
他捏着酒杯,眼神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始终没看许知意一眼,他就是要教训她,让她看看,自己出来闯荡跟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做陆太太,傻子都知道得怎么选?
他在逼她屈服。
许知意在陆决这里,一直是柔软,听话的。
他以为她会过来求自己,留下眼泪来求着他让她回去陆家,说自己是一时冲动才失了心疯才要离婚。
她会痛哭流涕,会痛改前非。
陆决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严厉教训几句,再把人带回家狠狠蹂躏,给足了教训,日后才不敢造次。
却不曾想,许知意,这么倔!
陆决心口郁着一团冷意,听见许知意压抑的咳嗽声,脸色更沉了。
他不喜欢不听话,叛逆的女人!
许知意是真的不会喝酒,可也得撑着姿态,一口又一口的喝。
沈介的眼神不可控制的落在她身上,眼底的兴奋像是夜色里的烛火,不断闪烁。
他之前一直以为许知意是一朵娇花,如今看着眼前人的倔强,眼底的兴趣越发强烈起来。
她总是叫他意外。
“许小姐,你这样喝,得喝到天亮吧!”身后有人恶趣味的开口,引来一众人的哄笑,其中,只有陆决没笑。
许知意脸很红,眼睛却出奇的亮,她憋着一口气,咽下嘴里酒后才同沈介轻声说:“你只说喝完,没说怎么喝,对吧?”
沈介笑了。
对吧?两个字跟轻柔的羽毛在心头扫过。
他呼出口气,抬手狠狠抹了把自己的平头,忽然就明白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懒散的靠在门口,笑,“对,随你怎么喝,你慢慢来。”
这话低低的,沈介勾着桃花眼带着缱惓的暧昧,眼神直勾勾的很不纯洁。
许知意紧了紧酒瓶,刚要再仰头喝。
忽然。
一只手捏住了酒瓶。
嘈杂的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
许知意扭头,看见了陆决那张面无表情,要杀人的脸。
沈介挑眉,还挺意外陆决会过来的,他笑了笑,问,“陆决,什么意思啊?”
陆决也想问自己什么意思!
明明是要给许知意教训的,她不屈服,他就应该叫她受到磋磨,等一切苦难都受尽了,自然就会懂事乖巧了。
陆决对自己是这样,对身边人也是这样,对待生意伙伴亦是如此。
可当沈介的眼神,周围人惊艳的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许知意的身上时,陆决却一点也不高兴。
“人我带走了,”都是生意场的,也都认识,陆决没有跟对方撕破脸的打算,说到底,还是许知意不值得他动干戈,“今晚这顿,我请了。”
沈介挑了一下眉,松开了摁在门上的手,让开了道。
在A城,陆决说话还是很算的,没人敢得罪他,沈介也不敢。
许知意被陆决攥着手腕粗暴的拉出来,外头的天有点凉,许知意才发现自己外套没拿出来。
她昏昏沉沉的要折回去拿,被陆决看到眼里,火大的又撤回来。
许知意几乎站不稳,手里的酒瓶也还没松,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只记得,这瓶酒喝了,员工工资就有着落了,她已经喝了三分之一了,不能功亏一篑。
“许知意!”陆决看着她小脸红坨,媚而不自知就烦躁,他捏着许知意的手,刚要开口说话,许知意就已然撅着嘴,娇贵的喊了声,“疼!”
陆决低头,看见许知意白皙的手腕手落了一大片的红,他不自觉的松了松手腕,口味冷硬,“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喝这么多酒的!你还是陆太太,你记不记得!”
许知意晃了晃脑子,手指头在半空中点了好几下,才落到陆决的脸上,“沈,沈介,我喝了这瓶酒,你得给我单子。”
陆决气的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都出来了,把人塞进座位上,冷硬着说:“沈介在家里不受宠,能给你的也就一个小破单子!够你支撑什么?”
陆决坐进车内,去扯许知意手里的酒瓶,许知意不肯,差点拿酒瓶砸了陆决。
陆决懒得再理会醉鬼,往边上矜贵一坐,不理她了。
许知意闹腾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她还抱着那瓶法国红酒,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落下两排倒影,不闹腾之后,显得特别安静。
好久后,卷而长的睫毛上挂了几滴湿哒哒的如露水般的眼泪。
看起来很乖,又很落寞。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着,没有依靠。
陆决抬手,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下去。
许知意喝醉了,她松了手里的红酒,轻轻的给回应,司机把车子停在陆氏的别墅外,就下车了。
“许知意,你听话一点,你只要跟从前一样,本本分分的当好你的陆太太,印刷厂我会替你守着。”
许知意太醉了,软乎乎的,隐约间听见陆决说话,她仰起头,眯起愿景。
一遍遍的确认,“你是陆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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