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愣了一瞬,而后神情异常认真,跃跃欲试,“你有多余的毛衣吗?”沈淮序抬睫,有些无言,“没有多余的。”晚上23点至1点,胆囊排毒时间,人体需要进入熟睡状态,胆囊才能正常运作,排除身体毒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而不是,用乱七八糟的方法……去堵住鸡的嘴。温柠没他那些医术上的弯弯绕绕,说干就要干,“没关系,用了以后就多余了。”她盯着他的双眸,薄薄的眼皮掀起,轻轻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晦暗而幽深,仿佛世界上最深的古井。
往菜园子走的路上, 温柠踩在石子路上,悄悄打量着前面的男人。
头发漆黑,五官在月光下愈发深遂, 即使穿着一身黑色, 也融不进这无边夜色。
温柠忍不住吐槽,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行为辩解, “真的叫了好久了,吵死了, 它们有没有同居的舍友啊,为什么不打它们呀——”
刚进别墅的时候, 她还以为这地方这么偏僻,到了晚上肯定安静的瘆人。
但从关了灯躺下开始, 没过多久,就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鸡鸣。
几乎响彻云霄。
而且每隔几分钟一次, 极富节奏。
原本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是突然极其响亮的一声, 她被直接拽醒。
温柠本来就有轻微的起床气, 这下直接没忍, 掀开被子下床, 势必要解决那些讨人厌的家伙。
沈淮序拿着手电筒,隔着夜色,偏头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你这解决方案挺高效的。”
又一次,半夜12点, 他被人拽着出门。
半小时前, 温柠把沈淮序拍起来,“鸡一直打鸣, 太吵了。”
“有耳塞。”沈淮序下巴抬了抬示意,“在桌子上。”
有噪音当然要解决发出噪音的东西,为什么要用耳塞委屈自己,那玩意儿睡觉一点都不舒服。
温柠侧头看了眼窗户,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丝光亮,月色清冷。
睡袍面料光滑,一动,肩膀上的吊带和袍子就摇摇欲坠,几要滑落。
她收回视线道:“我们去把鸡的嘴给堵住吧。”
沈淮序有几秒没说话。
落在温柠眼里,是无声的拒绝。
她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不蹲着了,索性盘腿在他地铺上坐下,试图讲理,“你也知道晚睡对孕妇不好吧,有噪音对情绪也不好,孕妇情绪不好,对宝宝就不好……还是说,堂堂外科医生,每天做那么多手术,结果连鸡都怕。”
怀柔政策与激将法同步使用,就不信他还找得出拒绝的理由。
“你确定?”
就在她准备继续加码的时候,沈淮序突然开口,似是确认。
温柠愣了一瞬,而后神情异常认真,跃跃欲试,“你有多余的毛衣吗?”
沈淮序抬睫,有些无言,“没有多余的。”
晚上23点至1点,胆囊排毒时间,人体需要进入熟睡状态,胆囊才能正常运作,排除身体毒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不是,用乱七八糟的方法……去堵住鸡的嘴。
温柠没他那些医术上的弯弯绕绕,说干就要干,“没关系,用了以后就多余了。”
她盯着他的双眸,薄薄的眼皮掀起,轻轻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晦暗而幽深,仿佛世界上最深的古井。
***
等到了菜园,温柠这个始作俑者又成了逃兵。
因为那些鸡异常活跃,见到她这个生人,一个个扭着屁股跑得飞快。
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冲过来,温柠吓得一激灵。
一股子惊慌失措直冲天灵盖。
几乎是下意识,她直接转身跳进他怀里,一双长腿缠上沈淮序的腰,胳膊死死搂住男人脖子,头也埋在他颈侧。
低吼着吱哇乱叫:“快弄它快弄它……”
因为压抑着音量,听起来还有些沙哑。
整个别墅庄园,菜园子孤零零在被划分出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无人烟。
沈淮序对突然挂上来的重量毫无准备,被撞得生生后退了两步。
又下意识抬手,怕她从身上掉下去。
她说话时,灼热的呼吸被喷洒上脖颈,沈淮序微微偏头,手才犹豫着,勉强拦住她的后腰。
温柠对此毫无所查,只死死抱着他,越抱越紧。
明明对鸡有预想,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出应激反应。
她像个鸵鸟,遇到危险,就一脑袋扎进沙子里,怎么也不出来。
一边躲一边命令,“它们怎么在外面乱跑啊,你快,快把它们弄走——”
说话间,灼热呼吸被尽数被灌进他的毛孔。
沈淮序无声叹了口气,“你先下来我才能抓它们。”
温柠被那股热度烫到,探出脑袋,视线里黑漆马虎一片。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像躲瘟疫一样又躲回去,“不行不行,它们攻击我怎么办!”
温柠从小,带羽毛的东西,孔雀、猫头鹰、鸵鸟、鸽子、鸡、鸭、鹅,没一个不怕的,连看都不能看,所以动物园都只tຊ去过一次。
住在城市里,离开动物园,平常也见不到,让她错以为自己长大了就不害怕了。
现在看来,一点儿没改善……
“别乱动。”
沈淮序没办法,就这么维持着姿势,把人往栅栏外抱。
山里晚上气温低,温柠出门套了外套,但后背还是有丝丝凉意。
胸前,两人相贴的地方却滚烫似火,不知道是男人的体温,还是因为……走动时,布料摩擦。
总之,回过神来的温柠,耳廓瞬间烫红。
不好意思和恐惧缠绵交织,她脑子里绷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它们是吃的薰衣草吗?身上的毛怎么一股薰衣草味?”
发丝带着灼热的呼吸划过耳畔,沈淮序呼吸重了些,敛眸道:“你来之前,他们特意洗了一遍。”
温柠一愣,“……洗什么?”
挂在他身侧的长腿裸露在空气里,把人放下来时,掌心短暂触碰到柔软滑腻的肌肤。
沈淮序眼神示意了下,嗓音里带了些暗哑:“给它们洗了遍澡。”
说完就回去,没再顾得上脏不脏、干净不干净,动作利落的抓住,然后把被剪得七零八碎的毛衣,从头到脖子,一把套上去。
给鸡洗澡?!
温柠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他之前说——为了欢迎你,他们已经把家里所有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都收拾一遍了。
原来,是这么个收拾啊……
她对他们家的重视,有些惊诧。
耳畔终于再度恢复安静,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声。
回去的路上,温柠问:“你怎么跟你家里人说的?”
他的回答一向简短,“正常说的。”
温柠不依不饶,“正常说是怎么个说法?”
沈淮序扭头,看见她亮晶晶的双眼,无奈道:“在你家怎么说,就对他们怎么说的。”
说到这里,温柠又想起来,气冲冲质问,“我还没说呢,你去我家的时候干吗篡改台词?我那时候刚分手,哪来的……”约会。
质问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待领证的关系,说前男友貌似,不太合适。
于是抿嘴,默默噤了声。
“那看来。”沈淮序眉梢挑了下,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我不严谨了。”
顾虑到怀孕毕竟不是随便的事,他才拉长了时间,把关系说的更稳定。
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温柠:“……?”
等回了房间,沈淮序拿了换洗衣物,转身就进浴室。
冷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包裹住皮肤时,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但血管适应后,胶质僵化的思维模糊被冷水一淋而去。
混乱被消解,秩序被重建。
沈淮序从浴室出来时,温柠正斜躺在床上,脚尖一晃一晃,悠闲自在地刷着手机。
刷着刷着,头顶忽然落下一道阴影,挡住了灯光。
温柠抬眼,是男人的身影,埋怨道:“你挡住我了。”
“现在满意了吗?”沈淮序无视她的埋怨,眉头拧着,“赶紧睡觉。”
……
什么叫她满意了?
难不成抓个鸡还委屈他了?
她有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她可是被噪音骚扰的人,竟然反过来被问满意了没?
温柠小性子一下又起来了。
她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
“就不睡觉,就不睡觉,你拿我怎么样?”她挑衅的看着他,说着还抬下巴示意,“桌子上有眼罩,自己拿。”
把他刚刚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沈淮序眉头皱了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浪费时间。
男人身上的睡衣依旧是深色,漆黑眼眸定在她身上,没有往常西装革履的衣冠楚楚,但该有的压迫感,一分都没少。
温柠被盯得心神一滞。
那眼神里,有她说不出来的东西。
下一秒,修长手指出现在视野里,手机被息屏抽出去拿到一边、脑袋上发夹被摘了,动作说不上轻柔,但也绝对不痛,力道拿捏的刚刚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预告、没解释。
温柠呆住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被直接打横抱起塞进被子。
手臂隔着被子困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几乎是瞬间,天旋地转,温柠就这么被卷在被子里重新‘丢’上了床,脑袋枕着枕头,位置刚刚好——
沈淮序只在她头顶落下一句,“不管你睡不睡,今天都玩不了手机。”
男人俯身时,额前碎发轻扫过鼻尖,大概是又洗了一遍,擦过时,有水痕的湿润。
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有点冷,又带着点轻微的苦涩。
温柠眨了眨眼,脑袋里冒出来她刚刚说的话——“吵死了,它们有没有同居的舍友啊,为什么不打它们呀。”
所以,这是解决完鸡再解决她?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但可惜,在他面前,那点力气跟蚊子哼哼差不多,隔靴搔痒,没一点用。
“你对我使用暴力!”温柠抬眼,直愣愣撞进他眼底,哼哼唧唧控诉。
空气短暂凝滞。
沈淮序眼底没什么情绪,平淡无波直视她问:“家庭暴力的认定标准包括肉/体摧残、精神迫害、性虐待、体罚虐待、和经济虐待,你觉得——这算哪个?”
说的一板一眼,像在念法律条文。
温柠却因为这话骤然红了脸。
“……”
什么肉/体摧残,性……性虐待。
她的双手还被困在身侧,一动不能动。
怀孕了以后,人总是莫名情绪暴躁,也多变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温柠又换了张脸,装模做样道:“我和宝宝也太可怜了吧,婚还没结呢,人身安全就已经遭受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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