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的血从脸颊划下,硬生生给裴煜增添了些病态。他白皙的脸被衬得格外妖孽,听见陆炽的话,眸色又冷了几分,“你打算求情?”陆炽凝了凝神,心凉了大半截,听裴煜的语气,估计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他轻舒了口气,“裴煜,苏沐卿她还加着李平的好友,万一…”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煜给堵死了。裴煜说,“我删掉了。”陆炽微僵,额头冒了些冷汗,“你现在不能杀人。”
社恐又敏感的苏沐卿小小破碎了一下,哭累了脑袋一偏,窝在裴煜怀里一动不动。
这几天的眼泪,比她前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似乎,越来越矫情了。
裴煜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给她揉着心口的位置。
他知道苏沐卿为什么出门,她和那个专业超模·李的聊天记录全程同屏在他的手机上播放着。
他下飞机瞧见监控里她从客卧翻出去,心脏都快滞停了。
终究,他还是不舍得凶她。
他的乖乖老婆总是这么善良,他再将她困好些便是了。
陈姨接到裴煜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从家里边赶过来了,听说夫人受伤,又担心又着急,做饭的功夫连着烫了好几下手指。
裴煜将人放在沙发上,拿着医药箱给她处理着大腿上的伤口和手腕上的瘀青。
苏沐卿一直垂着眸子,窘迫得不敢抬头。
她觉得这是件很丢脸的事。
心里惶恐又不安。
“乖,我已经叫江怜过来了,先喝点水。”裴煜把温水插好吸管递给她,他见她刚才嗓子都哭哑了。
苏沐卿僵了一瞬,内心对还有别的人来抗拒得很。
裴煜一个人知道她就已经觉得尴尬了。
再来一个人,和把她脱光了放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但她没开口,接过水杯轻抿着。
思绪交叠,搞得心脏闷闷的。
她真没用。
江怜来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见没什么事松了口气,“中的药不多,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嗯。”裴煜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给苏沐卿拉好衣服,这才又看向她,“留下来吃饭?”
“我吃过了。”江怜摇头,她可不乐意做这电灯泡。
不过想起江淮的嘱咐,她扯了扯唇,“裴哥,我哥说周末想来个兄弟局,就在月亮湾那小型影院里。”
裴煜愣了下,眉头微蹙,刚要拒绝,江怜又来了一句。
“明天不是裴哥你生日嘛,这机会难得。”
“…好。”裴煜终是应下了,存了私心,眸子朝沙发上瞟了眼。
他的生日,也不知道某个小没良心的会不会给他准备礼物。
苏沐卿听到了两人的话,她顿了一会儿,明天是裴煜的生日?可她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而且,她不记得去年他过过生日。
她抿了抿唇,朝两人那边瞟了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因为窘迫,脸色涨红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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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机坏了,吃完饭裴煜就拿去找人维修了。
因为折腾了一上午,平时本就没有锻炼的她累得够呛,所以上楼倒头就睡了。
裴煜把她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只加了他和陈姨,最后又设置了他同意才能加好友的设定,这才把定位器安上去,换上了新电话卡。
他难得没抱着苏沐卿温存,亲了她一口后细细把门锁上。
客卧的窗户已经命人安装了防盗网,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飞不进来。
车在附近的仓库前停下,裴煜提着棒球棍,黑眸浸透着浓烈的寒意。
“裴总。”黑衣保镖站在工厂门前,见他来,微微低头,让开入口。
工厂中央,孤零零的人被绑在孤零零的凳子上。
瞧见有人进来,凳子上的男人瞳孔放大,惊恐地拼命挪着,被堵住的嘴只能发出些轻微的唔唔声。
裴煜在他面前站定,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紧棒球棍,黝黑的眸子里冰冷得满是杀意。
“砰!”
“砰!
几声巨响,惊得工厂外的乌鸦四处乱窜。
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李平随着散架一半的凳子倒在地上,求生欲强烈得让他不停蹬着腿。
鲜红的血溅在脸上,裴煜眸色没有任何波动,只眼底被映得猩红。
他还没完全失控,想着还得回去陪受惊的老婆。
正准备最后一棍把麻烦解决了,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自从那次错过苏沐卿的消息后,他的手机就没离过身。
但他给苏沐卿设置了专属铃声,所以这不是苏沐卿打来的电话。
不重要的电话,还不足以打断他处理人的行动。
但聒噪的电话萦绕在耳边,吵得他有些烦躁。
又怕万一苏沐卿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会因为这该死的电话而占线收不到,他眉头紧锁,抓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
语气冷得可怕,饶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但陆炽就是为了阻拦他才打的电话。
他瞥了眼一旁站着的李思思,眸底多了些暗色,硬着头皮开了口,“李平在你那?”
深红的血从脸颊划下,硬生生给裴煜增添了些病态。
他白皙的脸被衬得格外妖孽,听见陆炽的话,眸色又冷了几分,“你打算求情?”
陆炽凝了凝神,心凉了大半截,听裴煜的语气,估计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他轻舒了口气,“裴煜,苏沐卿她还加着李平的好友,万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煜给堵死了。
裴煜说,“我删掉了。”
陆炽微僵,额头冒了些冷汗,“你现在不能杀人。”
“我裴煜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你觉得苏沐卿不会怀疑?”陆炽掐着指尖,这事太复杂了,他还没捋清,但特殊时期,不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裴煜漫不经心道了一句,但逐渐捏紧棒球棍的手出卖了他,逐渐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
“你要是想护着他,那就跟着下黄泉吧。”
摁掉电话,他侧眸看了眼地上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的男人,扯唇冷笑,“敢动我老婆,你早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他终究没把人弄死,涉及到老婆的事,他不敢赌。
清理掉身上的血渍,他扔掉棒球棍,冷声吩咐,“把人给陆炽送过去,跟他说,把自己的狗看好了,再碰到我的东西,我指定连他也搞死。”
修长的手指捏着湿纸巾,他不紧不慢地折叠好,擦掉脸上的血,这才抬脚出去。
刚才落荒而逃的乌鸦又成群飞了回来,落在旁边的参天大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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