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朝我行了军礼,神色略带歉意:“苏晚意同志,你是清白的,祝你金榜题名。”看着苏婉儿被带走,我在冬日冷风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苏婉儿,属于你的人生,我还给你了!可此刻,我心中却没有报复成功的痛快,前世那些痛苦仍旧如跗骨之蛆般刻在我的骨髓里,终年不散。等我走出考场时,远处,苏婉儿刺耳的哭喊尖叫声传来,苏强李玉娥都在跟督导员撕扯着:“作弊的分明是苏晚意,怎么会是我们婉儿,我亲自举报的我会不知道吗?”
考试快要结束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有铃声响起——【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卷。】
交完最后一张试卷,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已经亲手一笔一笔写下了自己的人生,剩下的,时间会酝酿成酒。
就在我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出考场时,却忽然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朝我走来:“苏晚意同志,有人举报你高考作弊,麻烦配合我们调查!”
这句话如惊雷入耳,在场的考生纷纷朝我看过来,个个神色鄙夷。
“高考恢复第一年,她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敢作弊。”
“这么可耻的行为,必须取消她的成绩。”
这些声音让我蓦地想起上一世,我就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折断了脊梁。
那透彻寒意又传上来,仿佛将我拢在一层大雾中,要将我吞噬。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我将包递了过去:“同志,我没有作弊。我会配合调查,但还请一定要还我清白。”
督察员接过我的包开始细细翻找,他们甚至还拧开了我所有的钢笔笔帽,一看告密人就说的极为详细。
我抬眸看去,围观的考生中,苏婉儿正用一种得意又张狂的眼神看向我。
浓雾散去,我朝苏婉儿轻轻一笑。
苏婉儿皱了皱眉,眼中出现疑惑。
下一瞬,督察员的声音响起:“这位同志没有发现携带小抄。”
苏婉儿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忍不住冲出来说道:“同志,你可要查清楚,这种事可马虎不得。”
督导员不悦地看她一眼。
见到这一幕,我轻声开口:“督导员同志,既然查了我,为表公平,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查一遍吧,说不定就是有人为了浑水摸鱼才举报的我。”
几位督导员一滞,随即对视一眼,沉声道:“关门!所有人都把包放在桌上。”
苏婉儿一开始还不解地看着我,直到她看见那只熟悉的钢笔从自己的包里被拿出,打开笔帽的瞬间,一张小抄掉落。
她终于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不是我的,这是苏晚意诬陷我。”
为首的督导员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又去翻出苏婉儿的试卷,旋即他一挥手:“字迹一样,带走调查。”
临走前,他朝我行了军礼,神色略带歉意:“苏晚意同志,你是清白的,祝你金榜题名。”
看着苏婉儿被带走,我在冬日冷风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苏婉儿,属于你的人生,我还给你了!
可此刻,我心中却没有报复成功的痛快,前世那些痛苦仍旧如跗骨之蛆般刻在我的骨髓里,终年不散。
等我走出考场时,远处,苏婉儿刺耳的哭喊尖叫声传来,苏强李玉娥都在跟督导员撕扯着:“作弊的分明是苏晚意,怎么会是我们婉儿,我亲自举报的我会不知道吗?”
督察员甩开了她的手,严肃道:“李玉娥同志,你恶意举报苏晚意同志高考作弊已经妨碍了高考公正,请不要再妨碍我们的工作。”
一时间,议论四起。
亲生母亲恶意举报大女儿高考作弊,结果却查到了小女儿身上。
多新鲜的事儿。
我强忍心中苦涩,刚要离开,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徐清让拦住。
徐清让拧眉看我:“婉儿不会做出这种带小抄的事,真的是你诬陷她的吗?”
我深深地看着他,心中万般情绪流动,想大声质问他,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一个怎样恶毒人,想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却又要娶我毁了我的人生。
最后却只如火山喷发后的荒原,归为一片死寂。
寒风灌入口中,我动了动似被刀割过一般疼的喉咙:“清者自清!”
“麻烦让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说完我不再看那一家三口的闹剧,独自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
一进警察局,她将自己的证件都拿出,平静地道:“警察同志,我来改姓。”
这次事情之后,苏强和李玉娥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从此以后,我大概是再也没有家了。
办事窗口的警察再三劝我:“小同志,姓氏是父母给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我眼睛很疼,却又干涩地流不出一滴泪,最后只能扯出一抹笑:“警察同志,我想清楚了,帮我改吧。”
此生,父母之情已尽。
警察闻言,也不再劝,只问道:“你想随哪个姓?”
我顿了顿,声音喑哑而坚定:“邓,邓颖超女士的邓。”
我要随的是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邓颖超,随的是女性独立打响的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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