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为许莹忙前忙后,明知道她怕黑,却把她忘在田里。她真的很好奇,如果今晚自己死在了狼嘴下,薛川会不会为她流一滴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僵了,刘轻语竟然哭不出来。她面无表情推门进去,屋内的人都望过来。对上她的视线,薛川难得有些不自然松开许莹,干巴巴问候:“你回来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刘轻语浑身湿透。许莹倒是迎上来,一边裹着衣服一边咳着:“薛大哥想着轻语姐你在这里,便让我也来了,咱们互相有个照应。”
不!
她还不想死。
刘轻语拔腿就跑,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爸妈也还在家里盼着她回家,她不能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嗷呜!”
狼群嚎着冲她奔来,刘轻语慌不择路,扑通掉进了化粪池。
这一瞬,刘轻语几乎绝望。
而就在这时,有村民听到了狼嚎,带着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很快,狼被吓跑了。
刘轻语得救,狼狈爬出化粪池,顶着一身哄臭,她也不好去李知青家。
只好硬着头皮去河里洗了一遍,才哆嗦着跟着村民回村。
走到李知青家,她整个人几乎冷僵了。
正要敲院门,却听到里面传出薛川的声音。
“知青所屋子漏风,莹莹身体不好不能住,这阵子就麻烦李知青照顾了,这些钱和肉票你拿着,就当做莹莹的住宿费……”
透过门缝往里瞧,薛川正小心翼翼把棉袄大衣裹在许莹身上,那珍重的模样刺的刘轻语的眼睛生疼。
薛川为许莹忙前忙后,明知道她怕黑,却把她忘在田里。
她真的很好奇,如果今晚自己死在了狼嘴下,薛川会不会为她流一滴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僵了,刘轻语竟然哭不出来。
她面无表情推门进去,屋内的人都望过来。
对上她的视线,薛川难得有些不自然松开许莹,干巴巴问候:“你回来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刘轻语浑身湿透。
许莹倒是迎上来,一边裹着衣服一边咳着:“薛大哥想着轻语姐你在这里,便让我也来了,咱们互相有个照应。”
背对着薛川,许莹笑的挑衅。
刘轻语又冷又累,实在不想应付,只冷淡说:“生病了离孕妇远一点,免得过了病气。”
说完,她就进了屋。
也刻意不去理会身后的视线多冻人。
只是换了衣服,躲进被子里之后,眼里的湿意就怎么都压不住。
半年前,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从小爱她的薛川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呢?
……
可无论刘轻语怎样难受,日子还是要过,天也还是会亮。
这些天,她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画册撕掉婚礼。
转眼,画册上的婚礼只剩下7天。
距离去海岛的倒计时,只剩7天。
天气渐冷,田里的事差不多忙清了。
冬天负责烧火的煤厂就忙活起来。
这天清晨。
刘轻语正扶着李知青慢走,说这一些生产的注意事项时,记分员匆匆赶来,说要刘轻语去挖煤。
刘轻语拒绝:“我被李知青请来接生,我的工分李知青的家人会帮我完成,为什么还要给我安排额外的任务?”
记分员却不耐烦说:“薛队长说了,许莹也懂医理,她来照顾李家媳妇,你去挖煤!”
刘轻语沉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挖煤累,薛川心疼许莹,就又叫自己顶包。
每次都要她给许莹做事,刘轻语甚至怀疑,薛川是不是要把曾经都她的好都一点点讨回去?
李知青体谅拍拍刘轻语的手:“你去吧,我这离生还得两天呢,放心。”
刘轻语只能点头,临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嘱屋里还没起床的许莹:“李知青月份大了,得慢走有助顺产,你小心扶着,别磕着碰着。”
许莹只答了一句知道了,却没有起床。
刘轻语忍着闷堵去煤厂挖煤,期间眼皮直跳。
工分还没挣到一半,村里慌张的跑来俩人叫她回去:“李知青摔了!要生了!你怎么在这儿啊,快回去!”
刘轻语浑身一震,把铁锹扔到地上,拼命往回跑。
她赶到李知青家的时候,正好一个上了年纪的接生婆摇着头从屋里出来,操着一口方言。
“大人娃子都悬了!”
刘轻语眼前一黑,当即推开人冲进屋里,略过哭哭啼啼的许莹,吩咐李知青家人打热水拿她的药箱过来。
两个小时后。
刘轻语抱着小孩儿递给李知青男人。
“这是李知青用命救下的儿子……对不起,我尽力了。”
男人白了脸,抱着孩子冲进屋大哭起来。
大人的哭喊和小孩的哭声混在一起,听得刘轻语的心针扎一样痛。
她忍着泪走向院外,想给屋内的人一个告别的时间。
可她走到后门土墙后,却听到许莹的声音。
“薛大哥,是轻语姐告诉我要拉着李知青走路的,我没想到一走快李知青就摔倒了,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知青死了,我会不会被抓去坐牢?薛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一条人命,这个时候许莹还想着推卸责任。
刘轻语悲愤不已,正要冲过去,可薛川的话却利刃一般甩出来——
“李知青一直是轻语负责的,就算坐牢也与你无关,你别怕。”
“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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