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还觉得不够,“你猜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不要打薛奇了吗?”慕循礼用眼神示意景年继续往下说,他在听。“如果是你和薛奇自己的恩怨,你将薛奇活活打死了,我也不会上前说一句话的,可阿仪说你为了我,我觉得不能理解。”“薛奇问我卖一次多少钱,他是走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问吗?这一切不是你的原因吗?是你将我放在这个位置,自然就会有人来问价,难道全天下只有你最矜贵,我只能卖给你,不能卖给别人?”
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冲刷掉慕循礼一身的血腥味。
景年拿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薛奇昏迷前痛得五官错位的脸。
慕循礼又一次刷新了景年对他残暴的印象。
景年想,他真得会遵守规则,在半年结束后放自己离开吗?
景年不喜欢做杞人忧天的事,没有再想这件事情,只是几个月,很快就有结果了。
浴室水停,慕循礼光着上半身出来,像只慵懒打盹的猎豹,与在酒吧完全不一样。
“小乖,先别睡,我们去吃午饭。”
随手扯掉浴巾,一丝不挂钻进被子里,手从腰腹处探进去,摸到滑腻如锦缎一般的背颈,冰冷的水汽激得景年细细哆嗦。
慕循礼侧躺着,一只手肘撑在床头,和景年面对面,“还在生气呀?”
“没有。”
一如既往丧丧的语气,慕循礼却肯定景年就是在生气。
手从后背抽出,抚上景年的脸,面上红痕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tຊ来了。
“还痛吗?”
“不痛。”
“小乖,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景年冷笑出声,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真得厌恶慕循礼又当又立。
“哪样的事情?说我是卖淫女?不肯卖就打我?还是打完我你再去打他?”
景年说得很轻很淡,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好像这些事如同几点去吃午饭一样随意。
慕循礼想不到景年开口就是利刃,明明在说自己,扎得却是他的心,一个字一把刀,每刀都精准地插在胸口上
慕循礼痛到颤抖,声音小得像耳语,“都不会发生了。”
景年还觉得不够,“你猜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不要打薛奇了吗?”
慕循礼用眼神示意景年继续往下说,他在听。
“如果是你和薛奇自己的恩怨,你将薛奇活活打死了,我也不会上前说一句话的,可阿仪说你为了我,我觉得不能理解。”
“薛奇问我卖一次多少钱,他是走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问吗?这一切不是你的原因吗?是你将我放在这个位置,自然就会有人来问价,难道全天下只有你最矜贵,我只能卖给你,不能卖给别人?”
“小乖,我怎么会将你当做……当做……”
那三个字,慕循礼不愿说出口,说出来就是对景年的亵渎。
“我有多爱你,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可能吧。
慕循礼去莫家住几天,汪艺都要将家里的装饰换成慕循礼喜欢的暗色系,可枫林晚苑逐渐变成了暖色系,连床单都是景年喜欢的粉色小花朵。
家里的厨师是按照景年的喜好聘请的。
景年喜欢大朵开的艳丽的花,要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灿烂地开,这才是生命的热烈,慕循礼将别墅前后的绿植全部挪走,只剩几棵古树,全部换成了各种月季,玫瑰,桔梗和蔷薇等……
还有他的眼神,无时无刻都在说我爱你。
景年继续说,“我以前走在路上,也会有人盯着我,可不会有人大声问我你卖多少钱?也不会像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被包养的情人,不,只是一个出轨的放荡的女人。”
因为包养会给钱,景年养在枫林晚苑,一分钱都没有。
景年露出厌恶的表情,“在我心中,你和薛奇没有区别,都是嫖客。”
顾不得心被扎了上千刀,慕循礼缓缓说道,“以前你没遇到,是因为你还小,等你长大,就会有人问你,渴望你有一个价格,你走在哪里都会有色胆包天的人骚扰你,稍有财力的男人都会想尽办法将你压在身下。”
慕循礼努力给自己洗脱嫌疑,“没有我,你也会遇到现在的情况,因为你这个人,你这张脸,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所以我说,你和他们没有区别,你想打人就打人,不要说为了我,我恶心。”
慕循礼放低姿态,搂着越说胸腔起伏越大的景年,怕她气得厥过去,拍拍后背顺气。
语气如同哄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们景年是不能亵渎的清莲,我是一团泥巴,一辈子围着你打转。”
景年较真,“是半年。”
慕循礼亲吻景年的耳垂,“嗯,半年,所以不要生气了,我们好好过完这半年时间。”
慕循礼将景年按压在胸口,在景年看不见的地方,面容冷傲,眼睛深不见底,他在想,温水煮青蛙,半年的时间,真得够吗?
景年被搂着,一瞬间情绪尽失。
为什么生气呢,难道还指望慕循礼感同身受,明白自己的痛苦吗?
你不可能真正地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他的鞋子走过他走的路,慕循礼永远不会知道景年痛苦的点在哪里。
景年之前就答应了,她认真地执行规则,仰起头,软了语气说道。
“对不起,这次是我违背了我们的游戏规则,以后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景年的眼睛好像浩瀚的宇宙,慕循礼逐渐迷失了自己,看了半晌,低头吻了过去。
浅尝即止。
“去吃午饭吧。”
游艇上又恢复了正常的玩闹,气氛轻松,纸醉金迷。
薛奇被扔进了地下仓库,返程靠岸后直接将他丢在薛家门口,是死是活看他上辈子做的善事多不多了。
周贺之过来给慕循礼赔礼,“那傻比不知道搭了谁的线,第一次过来玩,连人都认不全就凑上来玩,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周贺之端着一杯酒,慕循礼和他碰了一下。
周贺之郑重道,“阿循,是我的错,没有仔细核查每个人的信息。”
慕循礼:“你不用向我道歉,真正需要你道歉的是景年。”
周贺之迟疑了一瞬,看到了慕循礼眼中的认真。
看向坐在慕循礼旁边的景年,她低头刷手机,根本没听他俩说话。
法国菜分量本来就不多,她像是一口都未动。
周贺之走到景年面前,“小嫂子,你看你哪天有时间肯赏脸出来,我单独设宴请你和阿循两个人,当做给你的赔罪。”
景年抬头,搞不清楚周贺之给她道的什么歉,只得含糊道,“我听阿循的。”
慕循礼嘴角翘起,端起和周贺之碰过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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